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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的力量加上另一個人的力量,一定大於兩個人的力量嗎? 
答案並沒有那麼肯定,因為,兩個人的假設,如果是雙老的話。 
雙老這個新名詞,會讓你聯想到什麼? 
是高齡化的台灣社會嗎?不,情況可能還要再嚴重一點, 
如果告訴你,雙老家庭指的是,一個老家長帶著一個老憨兒 
請試著加上一點“想像”,你一定能夠體會這樣家庭的困難。

盛暑的八月,空氣中浮動著燥熱的灰塵與悶氣。 
這是平日的正午時分,我與攝影師隨著兩名社工正在去小玲家的途中,寧靜的小鎮,往來的車輛並不多,而豔陽把所有人都趕進了屋裡。

小玲的母親是印尼華僑,三十多年前,在一場籃球友誼賽中認識軍人丈夫,就這樣兩人一見鍾情,隨後便跟著丈夫來到台灣,聽來好不浪漫。 她的丈夫在幾年前過世,現在的她與30多歲患有唐氏症的女兒小玲相依為命,領低收入戶補助過活。

拐進小玲家的巷弄,遠遠就看到玲母獨坐在家門口,她低著頭整個人縮在椅子上,緊鎖眉頭,看起來不太快樂。 社工喊她,她抬起頭,一逕笑顏逐開,說看見這麼多人來看她,很高興,大家笑她也笑。 看著強裝笑臉的玲母,我開不了口再去追問她心裡的傷心事。 

社工提議要進去看小玲,玲母扶著牆,奮力地起身,我們這才發現不對勁。
玲母擠出一臉尷尬的微笑說:「昨天晾衣服,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,剛好鄰居從門前經過,聽到聲響衝進來才把我扶起來。」

進到屋裡,小玲看見有訪客,便往樓上衝,玲母三催四請,她才終於肯下樓。 一問之下我才知道,前陣子社工帶她去檢查眼睛,醫生說她得了白內障,必須要開刀才會好,原來,小玲以為我們是來「抓」她去開刀的。

下了樓,害羞的小玲不太敢看我們,靜靜的坐上椅子上。 
我跟小玲說:「白內障要開刀才會好喔!視力變好了,才可以繼續寫字呀!」(小玲最大的樂趣就是抄寫經書)小玲還是猛搖頭,表示:「我不要,我不要開刀。」

玲母說:「小玲啊,傻傻的,我身體不舒服告訴她也沒有用,她呀,哪裡痛也不會講,前陣子得了蜂窩性組織炎,大腿的皮膚都爛了一大片,也不知道要喊疼,還好社工早發現,才趕快叫救護車把她送去就醫,」玲母嘆了一口氣。 
「有時候帶小玲出門,會遇到路人對著她叫白癡白癡。」「小玲也會回過頭問我,為什麼他們要叫她白癡。」 
說著說著玲母臉色漸漸沉了下來,「生到這樣的孩子,也沒有辦法」還說:「老公走了,如果沒有她,我早就不想活了。」 我們在一旁的人,這時候都轉入了沉默,因為安慰的話說得再多,好像也無法讓她寬心。

為了拍照,後來我們又把談話的場域移到門口,社工一邊問著玲母的近況,一邊幫她想辦法。而小玲似乎對照相機很感興趣,終於肯抬頭看我們了,也好讓我們捕捉她的笑容。

拍照工作結束後,我走到小玲身旁跟她說再見,她雖然還是不說話,不過她對我微笑,還牽起我的手晃呀晃,那一刻,我真的很開心,因為我知道,她是信任我的。 
因為太多的不了解,人們總以為心智障礙者是「無知」的,其實,他們懂得世間的美好與傷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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